與 AI 共寫英文法律文書：清楚文體，能更有效下指令 Tell AI What Type of Legal Writing You Want
2023年9月26日
在工作上認清自己正在寫什麼樣的類別與文體，便可以對 AI 下更精準的 prompt 指令
從年初開始我就開始成為 Open AI 付費的一員，因為實在是太好用了，想想要是十年前有這個好用的 AI 助理，寫信寫報告什麼的速度品質實在會提高很多。這篇文章就想談談，法務如果在工作上可以認清自己正在寫什麼樣的類別與文體，便可以對 AI 下更精準的 prompt 指令，進而讓自己的法律英文文書達到更精準的品質。
康乃爾就撰寫法律文件的分類：出示意見 Opinion & 說服性質Persuasive
根據康乃爾的線上資源（ https://www.law.cornell.edu/wex/legal_writing ），一般談到 Legal Writing 法律寫作，會簡單分成兩大類別：
第一是「針對目前狀況或法律問題出意見」，像是給客戶的 Opinion Letter/ Client Letter 意見書或是律所內的 Lego Memo 法律備忘錄；
第二是具有 persuasive 說服性質的文件，這可能是給法院的 Appellate Briefs 上訴書，也可能是代表客戶向對方提出的 Demand Letter 要求信。
Legal Instrument ：具法效性質的文件
另外一種常見的法務草擬內容，是所謂的 Legal Instrument 具法效性質的文件，可粗分為 Contractual 擬約性質的文件，像是 Contracts 合約或 Wills 遺囑，而另一種則是屬於 Legislative 立法規範性質的文件，像在公家機關的 Bills 草案，私人企業的 Compliance policies 法遵政策。
但在傳統的法律寫作教科書裡，通常不會涉及此處提及的 Legal Instrument 。畢竟，術業有專攻，合約的撰寫放在 Contract Law 契約法裡教， Deed 轉讓契據放在 Property Law 不動產法裡教，不是比較好嗎？而 Legislative Drafting 立法技術呢？這門課比較像是政治學的科目吧！
為什麼 Legal Research 法律搜尋要跟 Legal Writing 法律寫作綁在一起呢？
UCLA Paralegal Certificate Program 法務學程中的 Legal Writing 法律寫作課程，使用的教科書是法官 Deborah E. Bouchoux 寫的《Legal Research and Writing For Paralegal》，乍看之下可能會想問，為什麼 Legal Research 法律搜尋要跟法律寫作綁在一起呢？這是因為，法律系學習的目標從來不是追逐著無窮無盡的法條，而是學習如何在特定的主題上找到適用的法律：這可能是 Statutory Law 成文法（從 City Ordinances 地方自治條例、State statutes 州法或 State Regulations 州法令 、Federal statutes 聯邦法、 Federal Regulations 聯邦法令到 International treaties 國際條約都算是），也可能是判例法 Case Law（包括 State cases 州法院判例或是 Federal cases 聯邦法院判例），找到後，須再適用到一連串的事實上——這就得靠精準的法律寫作才能表達出來啦！
《Legal Research and Writing For Paralegal》的三大實務書信分類：
若將法律寫作比擬成私人主廚下廚，在準備好「食材」後，我們還得看不同客人決定不同口味。以在律所工作的法務而言，這就像是找到可用法源後，按 Bouchoux 法官以實務上法務書信所面對的三大對象，進行不同的寫作方式：
「客戶往來用」的 Legal Correspondence 法律通訊。
例如 Confirmation 確認函、Opinion Letter 意見書、Engagement Letter 委託信、Status Letter 狀態報告、Collection Letter 催款通知等書信。例如，在寫給工作上往來對象的時候，如果可以先思考一下這封信的用意與性質，跟手邊的 AI 好助理說：「這封信是 Status Letter，我要來報告過去三個月跟法院之間的往來，給我個英文範例吧 」，那很可能就會得到一個很棒的 Opening 開頭：「This email is to provide you with a status update for the past three months regarding our interactions with the court. 在此向您報告我方與法院過去三個月往來情況」，外加很好用的寫作大綱呢！
「律所內部用」的 Legal Memoranda 法律備忘錄。
這種寫作的風格是「提供資訊 Informative」與「保持客觀 Objective」，因為目的是解釋法律，依照不同律所有不同格式，但通常需要使用鼎鼎大名的 IRAC 案例分析法： Issue 議題 - Brief Answer 短答 - Facts 事實 - Discussion / Analysis 討論/分析 （這裡最難！我的作業就是在這一關被退件好幾次）- Conclusion 結論。要注意的是，這裡的寫作對象通常就是承辦這個案子的律師，首當其衝的是能實實在在的做出利弊分析，就具體個案去預測法律效果，而非去鋪陳「場面話」。
「說服法官用」的 Legal Briefs 案情摘要（不是法學院學生練習寫的 Case Brief 判決摘要哦）。
當然，這個摘要的對象有可能也是 Administrative agencies 行政單位或 Arbitrators 仲裁。 不同於上述兩種的告知與提供意見性質，Court Briefs 寫作風格是「有說服力 Persuasive」，重點在於想辦法「說服法官按我想要的判 Persuade the court to rule in my favor」。一般來說，Briefs 主要會被分為向 Trial Court 事實審法院與向 Appellate Court 上訴法院提出的摘要。而很多時候，Briefs 又稱作 Memorandum of Law ，然後搭配這份訴狀的主要名稱，例如在這份「PLAINTIFFS' MEMORANDUM OF LAW IN SUPPORT OF THEIR MOTION FOR SUMMARY JUDGMENT 原告支持簡易判決動議的摘要」中，從標題就可以很明確的看出來這份摘要的宗旨為何。
面對滿滿收件夾標註「待完成」事項一堆的法務們，可能會覺得：寫完丟給 AI 改就好啦，何必花時間解釋一堆給 AI ？事實上，當我們花更多時間告訴 AI 我們的背景（例如：As in-house legal counsel for the provider 作為供應商公司內部法律顧問）、文件性質（例如：Legal Correspondence – Negotiation Use 法律通訊-協商用）、用意（例如：To object to the one-sided clause 欲拒絕傾向一邊的條款）、對象的背景（例如：重要顧客 High-value customer），AI 其實可以更好的協助我們寫出一篇很棒的文件。畢竟，提示寫的越清楚， AI 越能從資料庫裡幫你慎選出精準的架構、語氣、文句和字詞，筆者相信，擁有系統性的知識絕對可以在使用 AI 上幫上大忙呢！
PS 本篇是針對法務工作實務的英文寫作分類，針對法學院在學學生，推薦林國賓老師在2007-2008年間在月旦法學教室撰寫一系列的「英文法學文件之寫作」